【雍阳文学·微刊】2023第五期 || 古运河畔踏春行


◉汉诗

王向丽 | 那未曾推开的门 


那未曾推开的门

斑驳着几多鎏金岁月

别却蚀骨销魂的媚

慨叹着隔年咏不尽的春


荏苒的悲欢 自墙角寂静生长

唏嘘与眼泪打湿光阴

水榭歌台 爱恨的大戏出神入化

所有的所有 如施了魔法


漫天的花雨 迷离了向往的城郭

翻飞的袖口 姑苏小调咿呀

刹那 素衣女子 那抹回眸

迅速淹没 门前红尘少年的心


从此 谁 便站在

谁的梦里 谁的梦外

用淡墨描绘远树寒烟的软

诗魂跌宕的指间 深情已无语


那扇门 未曾推开 未曾

华丽的影子烙着昨日的痕

阶前的邮筒掠过闷热的风

记忆的门环还会叩响


窈窕的姑娘不再

妖冶的桃花不再

氤氲华年 散落两朵微凉的伤

我却固执 想给春天修书一封

落款 纯白的微笑


王向丽,笔名君不见。研究生学历。中华诗词学会会员。中国楹联学会会员。中国现代作家协会会员。天津楹联学会会员。天津武清诗词协会会员。天津武清作家协会会员。


◉美文

李蔚兰 | 古运河畔踏春行


安静的午后,临窗而立,有风拂面,轻轻的,软软的,熏了些许花香,令人沉醉。醉眼朦胧中,春风又绿运河岸,如一袭搁浅的情愫在春光里律动,氤氲着我涩涩的相思,敦促我走近她,走进她。

春草细细,泥香微微,芳菲满径,那一层绿和往日已经不同了,是嫩嫩的,能让我心滋生出许多憧憬和感动来。

坐在溢满阳光的角落里,专注于这里的景色,春天的一切是那么浪漫,那么饱满。水岸青清,运河水如母亲般安详、静美,写满一路发展的厚重与雍容。古朴的亭子里,那两块似乎永远带着泥土气息的康熙、乾隆的碑石,总会让我久久的伫立。

我把脚步放轻,慢慢地徜徉,把影子沉在涟漪的身边,一重两重,千重万重,看他们渐渐地融化,融进了每一条晶莹的脉络。

倾听运河的历史,感受雍阳千年的古韵,会有一种欣欣然的轻松和愉悦。“如云的漕运船在水墨丹青中闪过,穿梭的元明清客在说演弹唱中活着,捞一只沉船都是沉甸甸的故事,捡一块瓷片都是古老文明的诉说……”细节像串在日子上的花朵,散发着历史的诗意和灵气,那浩大而深厚的文化就沉淀在那纵贯武清怀抱的大运河中,那些流连过往的诗句,仍淌在人们想象的河流里,任我怎么抒写和咏唱,总是有挂一漏万、赶之不及之嫌,而康熙六下江南登临此地留下的优美故事和传说,又为“潞河三月桃花水,正是乘舟荐鲋时”的雍阳春色平添了几分诱人的味道。

穿过历史的烟云,时代的机缘再一次赋予这片区域的蓬勃与开放。令人惊叹的是,碧波荡漾的古运河已成为武清的生态“地脉”。以此地脉优势为起点,以“水”为特色的生态化且独具活力的复合化武清新城正在形成。

走进她,你就走进了风景。河湾之上,天上云聚,地上楼聚;倒映在运河里的新武清折射出古韵新城的曼妙身姿。碧水婆娑,岸荡逶迤,城在水中,水在城中,城水相依。簇新的城市元素和鲜花草地,季相变化的园林造景,设计者的构思如此精细,称得上凝固的音乐。时尚、休闲、度假、养老、风情、文化等一系列关键词组成了新武清的区域气质。

悠然地在运河休闲驿站里休养生息,感受大自然赐予的阳光、空气、水和泥土的芳香,带给你的是一身的轻松。远离城市的喧嚣,又为此添加了一份恬静。深深地吸上一口久违了的泥土气息,那是多么让人心旷神怡的佳境。

让人眷恋的是夜晚到来之后,新城的夜晚,水岸之边,没有一座楼不闪烁水晶般的光芒,水岸珠串的灯光,和灯火辉煌下的流水荡漾。光映河中,水生彩霞,波荡云霓。水因为有了光,而浩远,光因为有了水,而明媚。在这永动不息的水波碧流里,过往消失,只属于未来的——色彩、生命和欢歌。

仁者乐山,智者乐水。水给这里带来的影响是永恒的,绵延不绝的。因为有了水,新城才如此生机滋润,悠然祥和,充满活力和美好。此刻,我与春天一起站在家乡的土地上,展望水乡泽国的古城“雍阳”,正在以海纳百川的胸怀笑迎八方……

正是春花烂漫时,你在花中笑!武清,你应是运河边最美的风景。


李蔚兰,中国作家协会会员、天津市作家协会委员会委员、武清文联副主席,武清《运河》杂志主编。作品散见于《中国文化报》《今晚报》《天津日报》《人民文学》《天津文学》《散文》等报刊,出版有散文集《寂寞烟花》《艺苑探幽》《牵住生命的太阳》等。


◉虚构

杨振关 | 傻爷傻奶

 

在村里,傻爷辈份最高,这也是被乡亲们称之为“爷”的原因。打天津那年,傻爷才二十几岁,二十几岁也是爷,萝卜小长背(辈)上了。之所以还冠个“傻”字,那多少沾了黄鼠狼一点光。

解放初的几年,乡亲们虽然分得了土地,可村里地势低洼,十年九涝,庄稼多半有种无收,人们并没能完全从贫困中解脱出来。傻爷一家就更惨了,他父亲身体不好,母亲又常年抱着个药罐子,苦汤苦水的把家里喝得冬天连件棉衣也穿不上,更甭提温饱。还多亏傻爷脑瓜灵份,土里刨不出食儿,他从活物上找——打黄鼠狼,腊月里,一张黄狼子皮,能卖上两三块钱,两三块呀,够母亲抓三副药的,另外还能换回一家人一天的吃食。一冬天,傻爷别的活不干,跟黄狼子摽上了,见一个打一个。就这么勉勉强强地把日子过下去。

傻爷一家人住三间土房,一旁还有个小套间,盛个农具杂物什么的,却不料出了件奇事,小套间里面竟多出一团棉花,雪白雪白的,把母亲高兴得药都忘了喝,说再多些就够给傻爷做件棉衣了。更奇的还在后面,几天后真的又多了一团,同样雪白雪白。这下引起了傻爷注意,查来找去,原因出来了,是黄狼子做怪,不知把谁家的棉花叼出来存放在这里。

心里有了根底的傻爷想了断这件事,他在黄狼子出入的地方支了个铁夹子。也不知是傻爷故意还是黄狼子狡猾,总之,夹子散了,黄狼子跑了,只夹断个尾巴。母亲知道后骂儿子:“你就傻吧,黄狼子给你叼棉花,你还拿夹子夹。”傻爷自有一番道理,说他一点儿不傻,棉花是别人家的,咱不劳而获纵着黄狼子就是变相偷。但乡亲们听说后好多人还认为他冒傻气,所以就傻爷傻爷的叫,倒把原有的好名字取代了。

更奇的事还在后面。与傻爷家仅百米之遥的村头一户人家,有个女孩突然失了常态,卧床不起不说,还点着傻爷的名字骂他恩将仇报没良心,说我好心好意给你家叼棉花,你还拿夹子夹我!慌得家人延医问药,十几天不见好转。乡亲们迷信,说女孩十有八九是让那只断尾巴的黄狼子迷上了。解铃还须系铃人,要想女孩有个好,除非傻爷前去赔礼道歉。年轻力壮的傻爷自然不会被这些乌七八糟乱了阵脚,全当耳边风不往心里去,可架不住女孩的家人,不厌其烦左一趟右一趟登门,碍于情面,傻爷只得去了。

后来,女孩就成了傻奶。

儿时的我,曾天真地问过傻奶:“您真的让黄狼子迷过吗?”

傻奶笑笑说:“哪有那八宗事,那是我装的。那会儿,人们都封建,谁也不敢去自由恋爱,不把个黄狼子弄出来,哪里敢面对面跟你傻爷说说心里话。你傻爷也真傻,他竟没看出破绽。”说这话时,一旁坐着的傻爷,摇晃着小烟袋咧嘴嘻笑,那笑里,似乎还隐含着某种秘密。

傻爷傻奶,只是乡亲们的一贯称呼,其实,那时的我都能看出来,他俩谁也不缺心少肺。


杨振关,1980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天津分会。多年来从事地方志编修工作和业余文学创作,退休前任武清区地方志办公室主任。主编和参与编写地方志《武清县志》等十余部,发表和出版个人专著《孤女血泪》《东山再起》等百余万字。



轮值主编|王之昱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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